逆世而生

【宋曉薛】之近畿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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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畿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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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元宵湯圓甜咸之爭

（二）

被悄然攻擊的薛洋仿彿毫無所覺還在原地打坐，那長臂幾近要碰到他腿上的劍時，劍身上的封印符驟然碎裂，包裹著劍的白布鬆脫，紅芒從隙縫間乍現——

修長的五指攀上劍鞘，劍風一掠差點就砍中及時發現危險而退縮的爪子。

 

隨著他站起，白布順著劍身滑落在地。「果然來了。讓我好等啊——」薛洋換成左手抓著劍鞘，笑看著像攏了一塊黑布，只隱約看到樹影的樹林。

四周只餘下冷風吹拂的聲音，見狀他輕嗤一聲，「別躲了。」說著他右手伸進衣襟內掏出一張白符，極快地向前一揮，兩道白符掠向黑暗之中，頃刻之間黑暗的樹影爆開一大片白光並傳出咆哮的聲音。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樹林裡衝出，直向薛洋的方位撲去。薛洋笑容微凝，這怪物竟有快8尺高！

他來不及思考身體自動後撤，險險避過了長臂巨爪的攻擊。掌風掠過臉側，他踉蹌兩步才站穩，薛洋頓時臉色沉下來。

那全身都被毛髮覆蓋的妖怪站定，月光下牠猙獰面目盡現，咧開的嘴巴擋去半張臉，牠喉間發出一陣「嘻嘻」的笑聲，彷彿在嘲笑薛洋不自量力。

 

「狒狒？」借著月光看清妖怪的全相，薛洋想起了金光瑤提及過的妖怪——比比。比比是東瀛的喊法。東瀛的百鬼夜行傳說有部分是來自中原地帶，狒狒這種妖怪在中原古時便有記載，的確是眼前所見的這般巨大。

他不再輕視眼前的對手，伸手按在降災的劍柄上。

赤紅的降災出鞘，劍身擦過劍鞘的聲音在恬靜的夜色中額外刺耳，降災劍身溢出一陣低鳴聲，隱隱帶著威嚇的意味。

 

在這荒蕪人煙的山林裡，再挑剔的妖魔也不會放過伸到牠鼻子下的食糧。

狒狒在百鬼之中智力甚高，並沒有被劍鳴唬住。牠低吼著一雙前爪刨了刨地面，等待著進攻的時機。

 

一人一妖無聲地對峙著，細微的動作都看來對方眼裡。

倏然，薛洋猛然發難，身影暴起向狒狒攻去。狒狒吼叫著將一邊長臂掄向對手，薛洋劍尖翻轉砍中迎面而來的巨臂。

 

一擊得手的薛洋匆忙側過身體險險用抽回來的降災格擋另一只攻來的長臂，降災紅芒大盛，他卻是不敵巨臂衝來的力量被拍落到地上。

薛洋咳嗽著，喉間的腥甜噴到衣衫和地上。

 

薛洋眼前一陣發黑，一手按在地上，顫著另一邊手臂緊握差點脫手的配劍支撐著身軀。

他瞥了一眼毫無聲息動靜的帳篷，抬手用袖子擦去唇邊的血色。現在他慶幸自己早有準備，不然兩位道長早就發現不妥。

狒狒看著黑衣青年的舉止又發出可怖的笑聲，竟口吐人言：「還要垂死掙扎嗎？人類。」

 

薛洋對於狒狒能通人言沒多少驚訝，輕嗤一聲。他自有自知之明。

沒正經學過劍法的他面對力量型的對手本就非常不利，更別說如今並非全盛期的自己了。

當年在金麟台當客卿時他雖是學過幾年金家的劍法，但當時並沒有把精力放在這上面，只學了些皮毛的他能唬一下能力較弱的修士就很不錯了。

他雖有見過兩位道長利落流暢的劍術，但那些招數是萬不得已才能用的保命技。

 

薛洋也沒打算和邪祟妖魔廢話，默然甩手把一支旗子甩到面前的空地，那旗子落到早前畫的防守界線上。

旗子上複雜的紅色符紋暴露在月光下，風吹帶起旗子的飄揚還有一絲很輕微的血腥之氣。

他從乾坤袋裡掏出了一個陶塤單手將塤抵在唇邊吹響，低沉的樂聲隨即傳出。

 

拂拂喉間溢出低吼聲，牠感覺到四方八面有什麼東西奔來。

湧現的竟是一群沒有實體之物！他們眼神空洞而表情猙獰，全身滿是裂痕，他們毫不遲疑地無聲撲向狒狒限制了牠的行動。

 

薛洋捂著胸前低喘了幾聲，他能感覺到奇經八脈湧出的冰冷附在骨頭上凍住他的四肢讓他難以行動，身體狀似撕裂一般的疼痛。

——若非這個破身子他也不必以樂器輔助才能召這些個小東西。

薛洋咬牙切齒嫌棄不合時宜拖累他的身軀。

 

另一邊的狒狒因著薛洋的舉動怒不可遏，牠對著薛洋大張著嘴咆哮。

擁有智慧的牠認出那些虛影都是曾葬身於牠肚腹的人類，那些人魂竟能借著召喚玩身給予了壓制，雖然虛影不過是妨礙了牠一息便被揮去，但仍讓牠惱怒不止。

薛洋沒空再抱怨自身，他重新握好降災身影一晃便站於招陰旗前，扭轉手腕用劍尖挑起旗子，趁著狒狒被巨唇擋去視線，劍光一劃，竟是把旗子撞向狒狒，旗子尖刺將牠的唇釘在額前！

 

狒狒痛得大叫，兩條巨臂胡亂揮動，身形也搖搖晃晃。

薛洋明白機不可失，快步繞到巨獸身後，借力縱身躍起揮起降災——

 

「砰——」

 

「怎麼回事？」

「阿洋？」

 

提著火棍子的宋嵐借著火光見到倒伏在遠處圈外的青年以及另一邊圈外同樣倒地的巨物。他大吃一驚，喊了出聲︰「薛洋！」

曉星塵能感覺到摯友語氣不對，伸手搭到對方的臂上。「阿洋怎麼了？」

宋嵐連忙換手拿火棍子，拉著曉星塵急步走向薛洋，一邊告訴他所見的事物。

 

火光照耀到倒地的人身上，只見薛洋他伏在地上，口鼻流血，軀體幾乎沒有起伏。

曉星塵嗅到空氣中的腥氣，面色大變，毫不遲疑的跪地摸索著，宋嵐也同樣跪低湊近他目測傷勢。

在宋嵐的口述和曉星塵的摸索下，二人猜測薛洋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曉星塵餵了昏死過去的薛洋一顆藥，暫時抑制他的傷勢。

宋嵐提著火把走向那巨獸，看著薛洋隨風飄揚的召陰旗插在那巨物翻起的唇上釘在額前，這種長長四肢、帶著渾身毛髮的妖邪，他聞所未聞。

不知東瀛的百鬼錄的宋嵐只能大致推測牠是猿猴一類的巨獸，這巨獸後腦被降災砍出長長的裂口，已經氣息全無。

 

宋嵐拾起落在半路上的降災，回到薛洋身邊告知曉星塵所見，「星塵，此聚陰之地怕是有古怪，和薛洋纏鬥的竟是一隻似是猿猴的巨獸，先前我們並未發現動靜是薛洋在帳篷前插上止息草，大約是薛洋被巨獸掃倒，摔過帳篷才驚動了我們。我想，此地不宜久留。」

 

「……可如今天未明……」星塵憂慮的話語未盡，宋嵐也明白他未盡的意味。

 

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火光也同時綻放。宋嵐和曉星塵繃緊了脊背，手按在劍柄上。

一名穿著奇特的衣袍的男子提著燈籠快步從山林中出現，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明顯是魂魄的人影。

 

那男子吃驚看著他們，然後視線越過他們去看隱約映在火光下的巨影。

男子對人影說著東瀛的語言，他們便看到人影點頭飄向遠處的巨影。陌生男子的焦點回到他們三人身上。

他來回打量著他們，皺著眉頭。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大步走來要低身去看薛洋。

宋嵐半步未動只是伸臂擋在他面前。「你幹什麼？」

 

陌生男子聽到陌生的語言便知道語言無法溝通，只好做出手勢︰『我只是想看看他。』

宋嵐稍作遲疑，他向曉星塵講述情況，「他想看薛洋。」

「你我醫術不精，阿洋傷勢到底多重只能猜測幾分。能在這時候出現定非凡人。」

宋嵐對陌生男子點頭。

 

陌生男子看過薛洋，嚴肅站起身正要和他們比劃時，人影回到男子身邊向他報告查探的結果。男子驚訝的神色再現，頓了頓面容嚴肅起來對他們打手勢，『不能再等，你們馬上帶上他跟我走。』

宋嵐明白他們其實沒有任何選擇，伴著巨獸的屍身留在這聚陰之地，直到天亮之前會發生什麼事誰不清楚。薛洋受傷，他們身處陌生的地界能做的不多，既能絕處逢生，機會絕不能錯失。

 

「星塵，我們收拾一下走吧。」

宋嵐未有解釋太多，曉星塵向來和宋嵐有幾分默契，輕輕頷首轉身去收拾行裝，然後又和陌生男子一左一右把薛洋綁到宋嵐背上才起行。

 

前路會遇上什麼？這帶著魂魄的男子是什麼人？又可信與否？這些問題纏繞在宋嵐、曉星塵心中。他們踏著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山林之間。

<TBC>

嗨呀，我又回來了。

好的。比上一次更新更混亂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寫什麼？沒敢重看一次捉蟲了(捂眼

最近真的除了上班、吃飯、睡覺真的什麼都不想幹……我好廢啊

好了，下一次不知道又什麼時候更新，下次見。

聖誕節過了，但是還是祝大家身體健康，平安快樂。

喜歡的給我按贊點心心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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狒狒（音費。《拾遺》）
【釋名】（與狒同。亦作KT）、
時珍曰：《爾雅》作狒。《說文》作，從，從囟，從KT，象形。許慎雲：北人呼為土螻。今人呼為人熊。按郭璞謂山都即狒狒，稍似差別，抑名同物異歟？
【集解】藏器曰：狒狒出西南夷。《爾雅》雲：狒狒，如人被髮，迅走食人。《山海經》雲：梟羊，人面，長唇黑身，有毛反踵。見人則笑，笑則上唇掩目。郭璞雲：交廣及南康郡山中，亦有此物。大者長丈余，俗呼為山都。宋孝建中，獠人進雌雄二頭。帝問土人丁鑾。鑾曰：其面似人，紅赤色，毛似獼猴，有尾。能人言，如鳥聲。善知生死，力負千鈞。反踵無膝，睡則倚物。獲人則先笑而後食之。獵人因以竹筒貫臂誘之，俟其笑時，抽手以錐釘其唇著額，任其賓士，候死而取之。發極長，可為頭。血堪染靴及緋，飲之使人見鬼也。——摘自《本草綱目 獸之四卷》